吃过饭,还是境一付的钱,四人又齐齐离开饭馆,走在大街上。
走着走着,境一忽然道:“其实师尊在我面前不必那么拘束。若是能像以前一样,该怎么样就怎么样,我会很高兴。”
“……”悯生也想啊,但是怎么能像以前一样呢?那时候他们还有一层师徒关系,现在……
“我们……算是朋友吗?”悯生问道。
“……”境一顿了顿,道:“若师尊想的话,就是。”
朋友的话,如果不涉及天界的利益与安危,她觉得她与境一是可以成为朋友的。
悯生知道那日离开时她说的话很重,以至于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,现实中境一都没有在她面前出现,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她和他有什么关系。
但是他每次都能在危机关头及时相助,她清楚的,根本就不是什么路过,也不是顺手。
他一直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保护着她,所以再面对这个人,她实在没法做到无动于衷。
想到这里,街道上闹哄哄的人群突然向两边分散开来,留出中间一条宽宽的过道。境一立马挡在悯生面前,为她挡去拥挤的人群。慌忙向一边退去的人群总是不经意间撞到境一,但他依旧纹丝不动,紧紧将悯生护在身后。
这边悯生在境一身后一派悠然自得,而那边两个小家伙的情况就不太乐观了。
思苑被人群挤的一阵乱舞,纪尧这是满脸黑线的一面紧紧抓住思苑,一边忍受着拥挤的人流。
……
不一会,中间路过一行人,前前后后路上走的,马上骑的,六匹马拉一辆马车,那马车看起来无比尊贵豪华。这阵仗,皇帝出行也不过如此了吧。
“这是?”悯生在境一身后出声问道。
境一转过身,与悯生面对面站着,由于拥挤,两人之间的间隔不到半臂远。
“马车里的人是原野国当今的丞相,权利滔天,甚至要超过现在的皇帝。”
悯生点点头,人间的事她最多就是了解,也不能多说什么。
停了一会,境一又道:“师尊可还记得上次在望川城遇到的小孩子?”
悯生思索一番,道:“记得。”
“这个人就是那妇人所说的人。”
“就是那个孩子的父亲没有考中,但他的同乡人却考中了的那个同乡人?”
“不错。”
“那既然这人能够官至丞相,想必也很有能力吧。”
境一不以为意的笑笑,道:“若是如此,当今的皇帝也不会贪图享乐,铺张浪费了。”
悯生看向境一,道:“原来如此。难怪一个丞相出行都会有如此大的阵仗呢。”
境一轻轻一笑,待车队走过,人群又分散开来。
继续往前走着,悯生忽然想起什么,蹙眉道:“无忆。”
“嗯?”
“你可还记得上次除魅妖之时,那个员外所说的,青楼背后主使是当今丞相?”悯生看向境一。
境一点头道:“不错,是他。”
悯生抿了抿唇,擡手习惯性捏着下巴,思索了一会,又道:“我们当时去时,那个妈妈告诉我们花魁的房间与魅妖所在的房间不是同一间。”
“嗯,对面。”
“为何?”悯生道:“以魅妖的容貌,在青楼当个花魁完全不成问题。”
“说不定魅妖确实不是花魁。”
“那么那个房间里所谓的大人物,又会是谁?”悯生依旧皱眉。
境一垂眸看着悯生,勾唇道:“师尊怀疑是那个丞相?”
悯生点头。
“师尊在疑惑什么?”
“他为什么要压下那个消息?难道他不知道张家少爷是被妖怪害死的?知道了他就不害怕吗?又或者,妈妈告诉我们的消息本就是假的,她也在隐瞒,那个房间里根本就不是花魁。”悯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。
“嗯,”境一点头:“还有呢?”
“我怀疑,那个丞相是与魅妖达成了某种关系,换个说法,他们之间是有阴谋的。”悯生严肃地看向境一。
境一笑了笑:“那师尊觉得是什么阴谋?”
“……这个我尚未想到。”悯生眨巴眨巴眼睛,悻悻地说。
“那便慢慢想吧,不急。”
悯生挑眉看向境一:“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?”
境一背在身后的手收了回来,又抱在胸前,慢条斯理又从容不迫地说道:“说实话,我并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,不过师尊说的有理。”
悯生当然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理。
这个话题以无果而终。
两人继续朝前行进。
忽然,悯生神色一凛,猛地转过身,就见身后的纪尧和思苑已经拦在一个黑衣人前,一副备战状态。
悯生走上前去,扫了一眼那个头戴斗笠,把脸遮住了一半,一身廉价黑衣,露出的皮肤是苍白的人。
悯生看了看纪尧和思苑,道:“做的不错,回去有赏。”
思苑得意的笑笑。
纪尧微微侧身,将思苑护住。
境一站在黑衣人身后,抱臂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