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昶第一次见到沈静是五岁那年他跟着父亲到沈府做客。
霍沈两家是在两个孩子还在襁褓里时就订的亲,霍昶从小就知道,未来他的另一半就是和他同岁的沈家独女。
彼时霍昶七岁,正是主意最多的时候。
当时的他对“夫妻”的概念来自于他恩爱的双亲。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在军中相识,在马背上度过峥嵘岁月所以在小小的霍昶心中,只有那样经历过战火洗礼淘炼出来的才是真正的夫妻。
所以在已经暗暗立下从军志向的年幼霍昶的心中,他想要复制父母亲的道路,找一个志同道合的战友,绝不是普通的大家闺秀。他已经见过不少京城世家中的女儿,她们大都细声细气地说话,走起路来弱不禁风,这样的人以后要怎么跟随他从军呢?
随着和沈静第一次他第一次提出抗议的时候,母亲抚掌大笑:“朗明啊朗明,你娶妻不是为了让人家宝贵的千金跟你去军队里过苦日子的!”
父亲无奈:“你李大伯的妻子在老家照顾全家上下八口人,你张哥的妻子刚有了身孕在家养胎,张哥回家时孩子已经出生半年,这才是大多数人的模样,像你娘这样能跟着我征战的女子才是少数。”
“那我就是想娶像娘这样,少见的英勇女子!”霍昶自认为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儿,他的妻子当然也得是万里挑一的。
母亲收敛了笑容,摸着他的头娓娓道来:“李大娘能一个人把家中的田地老人孩子照顾得妥妥贴贴,让李大哥没有后顾之忧,张小嫂子生孩子的时候足足熬了一整天,即使这样,她把孩子生下来第二天就下地收拾家务。朗明,这些事情你能做到吗?”
霍昶老实地摇摇头。
母亲叹了口气:“说实话,我自认为也是做不到的。所以你以为她们与娘相比是不如的吗?”
“自然不是,她们也是厉害的女子。若是她们能跟着出征,说不定也能像娘一样建立一番功业。”
安国公夫人笑了笑:“所以各人不过是生活在自己的道路上,切莫凭着自己的认识去胡乱揣测评价他人,每个人在自己的路上都是英勇的。”
霍昶点点头,但仍旧不死心:“母亲教我尊重,可是若未来我与我的夫人没能心意相通,我与她岂不是会很痛苦?所以母亲,能不能把这门亲事退了,我想找自己心仪的妻子。”
安国公夫人又被霍昶认真的表情逗笑了:“我知道了。娘不会强求你,但你也要答应娘一件事情。”
“什么事!”
好不容易说动自己的母亲,让霍昶再答应一百件事都可以,别说一件。
“在对沈家小姐足够了解之前,不准随便把退亲的事情挂在嘴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