熙熙攘攘的人声从不远处大殿传来，嬉闹声、丝竹声，觥筹交错，不绝于耳。月沉如水，白色的月光并未被御花园门口红彤彤的灯笼覆盖，映出灯笼表面图案的影子。

沈静站在御花园的门口，看着挡住她去路的王有福。面前的大太监依然面无表情，看上去深不可测。

“公公找我何事？”沈静问道。王有福是皇后的大太监，皇后做事不按套路出牌，沈静心中半是期待半是忐忑，刚才在大殿上皇帝毫不犹豫地选择与他距离最近的皇后当挡箭牌，皇后必定与他离了心，说不定她真的会因此改了主意。

“皇后娘娘请您在祈年殿前一见。”

沈静点了点头，消息传到后，王有福不多说半句话，无声无息地踱步离开。

沈静估摸着时间，距离午夜还有一个时辰，也就是说距离她和皇后的会面还有一个时辰。大殿里这么多人，少她一个不少。

祈年殿在整个宫殿群的最北端，距离宴会举办的主殿距离不算近，沈静折回偏殿，入宫的侍女都在偏殿候着，沈静叫茜宝分别给小雨和霍昶送了口信，自己带着霁音往祈年殿的方向走去。

宫内往祈年殿的大路有两条，向北面的那条是皇帝的专用道，向南侧的这条则是皇后要走的路。两条路原本尽数有重重侍卫把守，方才大殿上行刺的闹剧之后，皇后走的这条路上的禁卫大都调到了大殿周围，沈静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祈年殿的南侧。

祈年殿南北两侧都有配殿，沈静不知道北侧的会是什么模样，但南侧的配殿小心翼翼地镶嵌在整个院落的西南角，推门入内，里面只有一张简单的榻，榻下面是两个脚凳，而榻上放着一方茶几，炭火在旁边烧得很旺，茶几上放着茶水甜点。不算豪华，但在这大冬天也还算舒适。

沈静还未进去，旁边霁音问道：“夫人要进去等人？”

“你觉得呢？”

皇后安排的这个时机足够巧妙，也很坑人。

即使沈静贵为一品诰命夫人，也绝不可能参与只有皇家人才有资格参加的祭天大典，她甚至不可能随行在皇后身边。要促成这次谈话，沈静必须得自己溜进来。如果她被发现偷入祭天的人群，估计会被当成刺客直接抹杀。

但是换个思路，这个地方今天除了皇后，不会有别人，连皇子都只能等在院子外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