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不久前刚下过雪,白色的雪被奴仆扫到道路两侧,雪堆融化了大半,和乌黑的青石板混杂在一起。
尽管宫人们清扫得干净,残余着雪水和寒气的地面依然不算好走,瑾婕妤在主道上没走几步,御赐的蜀锦镶玉鞋上便沾了污水,像除夕夜宴这样重要的场合,是万不能有不体面的事情出现。
外面的天已经半黑,离夜宴开始的时间不过一刻钟了,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。瑾婕妤皱了皱眉,扶着她的画雪道:“娘娘,咱们还是回去换双鞋,然后坐轿子过去吧,左右皇上宠着您,坐个轿子罢了,不会怪罪您的。”
按照玉楚皇宫的规矩,在宫里能坐轿辇的贵人只有皇上、皇后,太后,其他的人偶尔坐那么一次,都是皇上的恩赐。瑾婕妤盛宠在身,皇帝给她赐了轿子。可是瑾婕妤为人谦逊,只有去皇上寝殿的时候才坐轿子。
瑾婕妤盯着自己的鞋看了会儿,似乎还在懊悔自己的选择。最终她迈着步子,仪态优雅地往自己住的宫室——桃夭殿的方向走去。
瑾婕妤进了宫室不久,一顶小轿进了桃夭殿。
小轿停在桃夭殿中央,庭院中的洒扫丫鬟随着轿夫撤走,院内瞬间只剩下一顶孤零零的轿子。
过了一会儿,轿子的门帘打开,沈静穿着侍女的服装从轿子里面走了出来,进到桃夭殿的殿内。
“夫人,我仍是觉得此计不妥。”瑾婕妤见到沈静第一句话就是这个。
她应当是最早知道沈静打算抽皇后血的人之一,即使现在沈静已经按计划来到了她的殿内,她依然在试图阻止沈静。
沈静无奈道:“可这已经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,不是吗?”
瑾婕妤撇了撇嘴:“夫人,说实话,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觉得和皇后娘娘当面对质是最好的办法!她这个人,我看不透。要我说,不如直接找机会击晕她,或是利用别的,比如我们大可编一些需要皇后的血驱邪等类似的事情,这些都能达成您的目的。”
沈静摇了摇头:“你不明白。首先我需要的是皇后未被污染过的血,其次你说你看不透皇后这个人,可我能看透她一点,我得利用好这一点。”